死亡轮回（二十六）
满城风雨之中，米罗的车风驰电掣般上了高架。
明明纱织的小区前去不远处，从环形路口打道过去就是市中心的方向。但米罗却背道而驰，把车开上了高架。
不知何时隐隐有淅淅沥沥的小雨漫布。整个雅典城，这座女神的古城，在夜幕中笼罩于风雨之中。这风雨满城，仿佛是城邦化身的女神起伏不定的心境。
车速很快。车窗外延伸的路灯飞速被抛在身后，形成桔色的光带，映衬着紫发女子残留红晕的脸颊与娇美的红唇，色如暮时玫瑰。她心里一点也不平静，即使她静静靠在车背上，一言不发。
高架上的灯光斑斓，纱织看着窗外，那沿着漫长环线的光点一直伸向不可知的远方。她开口道：“你家在市中心。你现在上高架，这个方向只能往郊区去。你到底要带我去哪？”
米罗的手机放在眼前的架子上，他看了眼屏幕，一条条的语音消息接二连三地跳了出来，“你已经跟我上了车，无论去哪儿，是你自己选择的。”
纱织看着前方，耳中却一句不落地听他说话。
米罗的话宛如敲在了她心上：“因为你非常需要那张照片。”
纱织转过头看向他，眼中终于含了丝笑意：“还是你知道我在想什么。”这世上懂她心思的人或神，很少。
“我平时上班方便，就在市中心那套房子。至于家里，”米罗说：“我出差多，一年回不了几次。”
他一手掌着方向盘，另一手飞快地往语音消息上一点。
手机上响起了亚鲁哥路小心翼翼的声音：“米罗哥你见到人了没？纱……”
紧接着奥路菲的声音尴尬地插入：“好了好了，这用得着你和米罗哥发消息……”
米罗脸色一沉，不等那两人把话说完，手指又飞速一划，换了页面。亚鲁哥路性情沉稳踏实，几次结交下来，在各种诡异事件中对纱织也挺关心的。可是到底人年轻，才入行几年，为人处世还得多提点。
手机页面跳转到一个APP上，正播放着视频。
视频中是一个年轻人在接受采访，穿着米色格子衬衫，打扮得非常潮。一看就是精心保养，比一般男士讲究得多的那种。年轻人有着一头仔细打理的金黄卷发，外貌长得非常秀气，脸部线条流畅柔和。
“作为杂志的副主编，这次我去希腊呢，成功地见到了时尚圈的新秀，风云人物S·R。”年轻人撩了把头发，神情得意。然而这让他的桃花眼显得像在放电似的。
“大家都知道，近年来的时尚圈一直流传着S·R的传说，但S·R很少接受公众采访。而前不久庞贝集团却爆出惊人消息，神秘的设计师S·R选择加盟庞贝集团，担任庞贝的设计总监。S·R很少在公众面前露面，而我们杂志社非常幸运！得到了这一机会，在希腊与S·R签约了接下来一系列合作。”
年轻人眉飞色舞，脸上都像在发光一样：“我们即将迎来下一期的新版面，对庞贝设计总监S·R的专栏介绍！”
米罗关了视频，心中暗惊之下疑虑窦生。车窗倒映出他卷曲流海下的凛然眉眼。
纱织微笑，看向他，似乎不经意地说道：“没想到你会看时尚圈的消息。”
米罗原本和时尚界接触得不多，以前他满世界跑，但也很少涉及到时尚圈。自从见到纱织之后，他有时才看看时尚行业的新闻。
纱织失踪的那半个多月，她绝不可能专门请假出去玩。而目前看来，那段时间她也没遇到什么危险。
那么，这段时间她一定是去忙什么正事。
而现在，一部分谜底揭晓。
从前做为新锐设计师S·R的纱织，十分神秘低调，基本不在人前露面，也不接受媒体采访。
而在这半个多月里。纱织一改作风，竟然答应了担任庞贝集团的设计总监，并首先接受了时尚杂志的访谈。
据米罗的调查，他对这庞贝集团是知根知底的。集团总裁就是纱织的导师，时尚圈的业界大佬之一。
刚才视频中那年轻人，就是法国一家著名时尚杂志的主编。
是什么原因，让纱织在半个多月里发生了蜕变？
米罗眼中一片阴沉，缓缓开口道：“从我见到你开始，詹尼集团就在对你下手。你从前做得很好，行稳致远，不暴露自己行踪。”
“没想到，”米罗眼睛一瞥，看了眼纱织，说：“你突然改了作风，高调出任庞贝的设计总监。要是外人的话……”他硬生生把话头斩断了，但意犹未尽的话里却满是危险意味。
然而纱织知道他要说什么。如果是外人的话，米罗就会说一句找死吗。
但纱织平生不是懦弱躲懒的人。她曾凭着一腔孤勇，去面对撒加的信邀，灭世的洪水，以及最后地狱的决战。也因此一点点与黄金圣斗士建立起信任。
而面对这种状况，纱织也是深谙如何安米罗的心的。
“你懂我的心思。”纱织柔声解释道：“你知道詹尼集团对我做了什么事。凭现有的个人力量，这点资源无法对抗大型集团，永远是他们手中的待宰羔羊。”
米罗随即道出了她心中所想：“你不想坐以待毙。”
纱织接着他的话，顺理成章地说：“兵行险着，我也是无可奈何。”
在重生以前。圣战之后纱织断了几乎所有和人间的联系。
她关闭了圣域，遣散了圣斗士，与城户家断了关系。孤身一人住在雅典，只以设计师的职业闲散度日，等待那几年过去。
纱织是要回奥林匹斯圣山的，在雅典为了等待天界大门开启在凡间的通道。所以在人间能低调则低调，总归她这个人是要消失的。
但重生之后，这一切都变了。
首先面对的就是敌人想对她毁容侮辱，想从身心上对她彻底毁灭的谋害。而她的黄金战士卡妙、加隆等人的的名字，也赫然出现在敌人的暗杀名单中。更兼着敌人已将毒手伸向她的姨母。
如今纱织背负着沉重的仇恨责任，是不可能像重生前一样低调度日。
之前从小姨那里拿到的消息里，梳理出詹尼集团背后和怪兽美杜莎有关的线索。如今纱织必须要扳倒敌人，避免美杜莎这怪兽在凡间肆虐残害人类。同时一边查清这一切到底和她的重生有什么关系。
以纱织的推断，美杜莎这怪兽必定要控制詹尼集团的总部，通过高层往下下决策。除非詹尼集团内部还有什么靠山，否则整个集团已成妖怪的窝点。
现在纱织小宇宙暂失。她的初步计划，是通过商场上的战争，用她手中的一切资源扳倒詹尼集团，使之破产。
詹尼集团的竞争对手必然不少。别人想吞掉詹尼集团，是为了财富。而纱织的第一目的，是打倒敌人。
她现在没有圣域，没有古拉度财团为背景。个人如何和多年传承的家族企业对抗？
一切只有从头开始。
这半个月里，纱织清点账户余额，以及圣域库藏的诸般法宝古籍。圣域多年的财产，当时关闭圣域时已交付清楚，多转移到剩下圣斗士的名下。只有保存的这些神器与书籍，无法交付于凡人，也不能流传到凡间。
她又算起目前自己手中人脉，她的导师旗下的庞贝集团，无疑是目前最适合的一条上升之路。
庞贝是主营服装的著名品牌，主要针对女性市场，并不算詹尼集团的主要竞争对手。
连带着庞贝集团的高层，管理干部也有不少女性。目前庞贝总裁，纱织的导师，就是个头发花白的女教授，人称“时尚魔女”。
导师以前就很青睐纱织，力邀她作为首席设计师加盟庞贝。以前纱织不便在人前露面，婉拒了导师。
而这半个月里，纱织与导师会面长谈，正式出任庞贝设计总监。
女教授本想继续劝纱织也接受媒体采访。
没想到纱织很快就谈好了与法国时尚杂志社的合作。
杂志社的副主编赶到希腊，和纱织商谈一系列的合作。
副主编是个年轻人，举手投足都是风情。但他颜值确实不错，因此看起来还有几分可爱，让人觉得欢乐。
这年轻人原本还在猜测S·R是男是女，是老是少。然而却见一个文文静静的年轻姑娘走了过来，坐在那里，像是仕女油画里画出的人似的。
年轻人一愣，不由惊叹道：“我就长得够漂亮了。没想到还能看到小姐这样漂亮的人。偷偷告诉你，被我夸漂亮的，小姐你是头一个。”
纱织被他搞怪的话逗笑了。她含笑说：“美斯狄先生，欢迎来到雅典。”
当时看到这家巴黎杂志社的主编名叫美斯狄时，纱织立即翻向他们杂志的下一页，上边印着美斯狄打扮时髦的照片。
果然，和纱织在圣域看到的照片一模一样。
美斯狄同样是当年纱织在黄道之战后，在圣域数据库资料里看到的白银圣斗士。他是来自法国的蜥蜴座。
通常白银战士是归于黄金战士统领的。每个黄金战士座下至少都有几名白银战士。比如英仙座和天琴座，都在天蝎座的座下。巧合的是，世界重置后，亚鲁哥路和奥路菲都在米罗手下工作。
蜥蜴座是属于水瓶座统领的。又正好美斯狄和卡妙都是法国人。
纱织想，在这个被狄俄尼索斯重置的世界里，那美斯狄会不会和卡妙有联系？
顺着这条线索，纱织尽自己目前所能，去调查了美斯狄。
看到调查结果，纱织陷入了沉思。
美斯狄确实认识卡妙。他现在算是卡妙的一个远房表弟，作为亲戚，也算是认识的朋友。
但问题是，之前有一次，詹尼集团接触过美斯狄，想和他谈一笔业务。
一旦和詹尼集团有接触，那就不能保证人身安全了，毕竟那集团里有以人为血食的怪物。纱织想起从米罗那里看到的暗杀名单，有卡妙和加隆，没有美斯狄。
这说明暗杀名单上，都是各界名流这种重要人物。美斯狄可能够不上上名单的级别，但这并不代表詹尼集团不会动他。
根据之前那个钢琴师的案例，怪物怕流言传出，都是下灭门的毒手。美斯狄作为卡妙的亲戚，难逃此劫。
纱织作为新上任的庞贝总监，和杂志总编美斯狄的首次面谈，非常愉快。
末了，这姑娘素白的手忽然按了一下遥控器。纱织对美斯狄笑着说：“美斯狄先生，近期詹尼集团的股票会下跌。建议有什么合作项目都考虑换个对象。”而随着紫发姑娘那怪异的遥控器红外线的对准，暗处的监控器忽然被关闭。
纱织这话太突然，美斯狄一时间回不过神：“纱织小姐怎么会知道他们股票下跌？”
“我也是从卡妙先生那里得知的，他以前和詹尼集团合作过。”纱织笑了笑：“其实这话也是卡妙先生让我顺便带给你的。”
卡妙在卢浮宫工作，以前确实和主营奢侈品的詹尼集团有接触。美斯狄瞪大了眼睛，说：“纱织小姐，你，你认识卡妙？”
“你可以回去问他。”纱织笑着点头：“卡妙先生还说，不要和詹尼集团再接触，万一有什么危险就去找他。”
米罗的车下了高架之后，直往郊区而去。
他的车向来开得快，纱织以前有几次坐他的车就感受得到。他开得飞快，纱织坐得仍然稳。纱织第一次坐他的车时，米罗见她稳得住，不由轻笑，提起亚鲁哥路以前坐他的车坐得脸色发白。
纱织稳坐不动，心想这车速哪能比得了瞬移。她以前第一次瞬移，就是米罗带她的。当时纱织刚从撒加的黄金箭下醒来，圣域的结界不久遭到了邪精灵攻击。纱织和米罗当时还不熟，便马不停蹄地跟着他瞬移去调查后山情况。
郊区的道路灯光，本来就比不得市区，应该减速的。
米罗反而一脚踩了油门，车陡然又加了速，七拐八弯地转上了山路。
纱织寻思，这只可能要去什么不为人知的地方，要不米罗开这么快干什么？车要是慢吞吞的，路线更容易被更多人看到。
跑车开了接近一个小时左右，所走的山路很是隐蔽。
纱织这下简直是满头雾水。
从十三岁回雅典圣域以来，她多多少少也在雅典住了这么多年了。而这条路她发誓她从来不知道。
雅典郊区居然还有这么个地方，纱织真是闻所未闻。
越往前开，环境倒是越好。
山间空气非常清新。山路两旁茁壮的大树绿盖华荫，夏天绝对是个避暑的好地方。
这半山腰处是一座园林，占地面积并不算大。跑车停在大门处，纱织下车观察环境，园林中都是独栋独户的楼层，这里盖的楼层不多，因此占地也不多。
环境非常好，依山临水。刚才跑车快要到目的地时，纱织从路上可以看到这座园林是依湖泊而建的。
但最令人瞩目的，是围绕着这座园子的高墙。
高墙上遍布着电网。要说安保效果，那肯定是特别好了……
以前城户家遭到商业竞争对手等各种敌人袭击，墙上不仅牵电网，家里还养狼犬。当然那也就是人间普普通通的狼犬，纱织谈不上喜欢。
米罗停了车，开了门，见纱织仍然看着那些电网。他说：“我们这行随时关乎生死，竞争对手和敌人也多。不过这地方，别说商业对手找不到。一般人也没那个胆子，来查我的地方。”
他进门开了灯，对纱织说：“进来吧，我给你拿照片。”
此时也就米罗的这栋楼亮着灯。临近所见的别的宅院没一栋开灯，一片静悄悄的，似乎也没人，宛然是一片古怪的安静。
纱织心中觉得诡异：“到底是谁建了这种小区，你怎么会买到这种房子？”
“因为我和开发商认识啊。”米罗给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。
“……”纱织一时间不由沉默，琢磨着想到，这里的开发商会不会也是她的前黄金圣斗士？
“其实很简单。”米罗揭开了谜底：“这里以前就有房子。雅典的老房子，在什么地方都不奇怪。我大学时，有开发商想改造这里，新建别墅，那时我和开发商认识的。”
这是一座三层楼的宅院。
极简主义风格的装修。底层客厅里悬挂着油画做装饰，油画是典型的花草田园风。画的是雅典娜，阿波罗，缪斯女神们一起诗乐宴游的场景。
纱织略微怀念地看了看画上的场景，然后目光很快被茶几上的一瓶花吸引了。
那是一瓶红玫瑰。
非常纯正的红色，艳丽且给人鲜妍之感。花瓣饱满，每朵花又格外地大。
纱织走上前，白嫩的指腹触及艳色玫瑰，花瓣触感宛如天鹅绒一般。
米罗正转过身去拿茶盅子。却听后边传来纱织的声音：“你有带其他女人回来这里吗？”
他回过头，见纱织伸手抚过艳红的玫瑰花瓣。“没有，”米罗说：“除了钟点工，连奥路菲都不知道这。所以你今晚又得穿我的衣服。”
米罗这话说的是。这地方要是今晚他不开车把纱织送回去，纱织还真得在这留宿。
“那是我哥放在这的玫瑰，”米罗走上前，说：“叫魔宫玫瑰，有毒的，别靠近了。”
纱织被他这一句吓得真是瞬间后退几步，米罗刚好走过来，纱织趔趄着靠到他臂弯处：“你有哥哥，他也住这？”
“不是亲哥。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同门吧。”米罗揽住她，说道：“他在瑞典。”
当时纱织从普罗透斯号回雅典后，就找人调查米罗的基本信息。然而最表层的一些浅显信息都很难查到。
对方直呼米罗是个伪装得极深的硬茬子。如果去查他的父母家庭，更是一团迷雾。
如今听米罗说起魔宫玫瑰，哥哥之类，刚才着实让纱织一惊。她猜测米罗说的哥哥很可能是阿布罗狄，如今只需要米罗给的确认。
纱织靠在他怀里，看向那瓶玫瑰：“既然这种玫瑰有毒，那你怎么放客厅？”
“吓你的，”米罗眼中泄露了一丝笑意，顺手刮了下她的鼻尖：“客厅周围几盆植物，加起来能抵消花粉毒性。”
纱织面红耳赤地推开他，坐到了沙发上去。
“阿布罗狄说这种魔宫玫瑰是他新研发的。据说古代植物图谱上，王宫周围会种有毒的玫瑰来布阵，所以他取名叫魔宫玫瑰。”米罗说：“确实有毒，如果没有放这几种植物抵消。对了，阿布罗狄就是我哥。”
纱织捧着脸颊看那玫瑰，说：“那你哥哥很厉害啊，他是干什么的，居然能培育出有毒的玫瑰。”
“没什么。一个老烟枪，”米罗摊了摊手，说：“当初他毕业后，瑞典那边国家特招。他在体制里干了几年跑了，现在正在当农民。”
他返身把煮好的茶端过来。
茶水的香味异常浓郁。原来茶是用玫瑰花泡的，水中的花瓣十分厚重。米罗递了一杯给纱织：“这是阿布罗狄寄过来的，内罗毕玫瑰。是食用玫瑰，他说是女人喝了美容养颜的。”
内罗毕是非洲大型城市，现在欧洲人倒是有不少把非洲当后花园的，那里的几个玫瑰园养殖基地也在业界颇为有名。
纱织抿了口茶，转头笑道：“那他给你寄干什么？”
“也算是业务合作，”米罗说：“当时他是打了一场低价格侧翼战。”
纱织很快放下手中茶盅，问：“这是什么案例？快讲讲？”
据米罗所说。当时这种内罗毕玫瑰，阿布罗狄不光是在非洲培育，也把种苗带到了瑞典。
因为是食用玫瑰，就在网上促销，开了个网站，面向大城市的女性。同时和各个定点的社区便利店联动，配送到社区。
这个商业模式很成功。
然后竞争对手不满意了。当时阿布罗狄才从机关里离职，出来刚创业。周边的竞争对手呢，那都是十几年几十年的老供应商。
对手使了不少阴招。后来还想复制阿布罗狄这边的模式。
本来如果复制的话，是绝对有用的。同样的商业模式，规模大的老资历公司运作，直接能干掉新人才上市没多久的公司。
但对方的鲜花供应商，连网站都建不起来。
因为之前阿布罗狄这边，和配送的社区商店都签了合同。不能给别人配送，否则要付大笔违约金。
合同里这种内容，以前又没其他人推出这种模式。那些便利店又得了别的好处，都纷纷签下了。
最后对手没辙了，只能出高价，把阿布罗狄手里的经营权买下来。
纱织听到这，说：“这仗打得漂亮。但目前为止，和低价格没什么关系。”
“不错，”米罗说：“因为这仗还没打完。我告诉阿布罗狄，既然对方高价买经营权，你就拿些他们的钱，打低价战。”
配送服务虽然被对手买断。之后阿布罗狄这边把价格压得很低，还给了很多其他福利，推荐人们去指定商店买玫瑰。
然后人们果然非常惊喜。致使阿布罗狄这边销量大增。而对手虽有配送服务，却销量暴跌。
暴跌的销量，导致对手大量玫瑰囤积。实在无奈之下，只好以更低价卖给阿布罗狄这边，致使对手惨淡收场。
但这还没有完。
米罗一直和警方这边有联系。
当时对方一些使阴招的，被他存着证据。
等阿布罗狄这边垄断了市场后。就把这些违法的证据交到警方手中，告上了法庭。
对手岂止是做生意破产，负债累累。接连着还要面临牢狱之灾。
纱织手持茶杯，闻着浓郁的花香，说：“所以后半段是你提议的。我明白为什么你没让奥路菲来过这里了。你是心慈手不软。”
“不，有时报复心也重。”她转过头看他。
“所以你要对我很好啊。”米罗说。